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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老济南的茶叶行

    茶家故事

    2020-09-23 17:41:0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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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济南自古就是北方茶文化重镇。唐宋时期,北方茶文化起源于此;至今,仍是江北最大的茶叶集散地。济南人有喝茶的传统,茶商业向来发达。济南的茶商业主要分为两类:一为茶庄,一为茶行。茶庄以章丘帮为代表,经营方式以门市零售为主,兼营零整批发业务。其中历史悠久、资金雄厚的大型企业有泉祥、鸿祥、春和祥等;经营活跃、业务发达的中型企业有植灵、广益恒等;小型企业有义泰、义隆祥、庆泰祥等。茶行以山西帮为代表,以推销安徽六安篓茶收取佣金为主。历史悠久、规模较大的有同春懋、晋丰、协兴隆等。

    泉祥茶庄的投资者是孟洛川,鸿祥茶庄是孟养轩,春和祥是孟德明,三家祥字号茶庄都属章丘旧军孟家产业,都在今泉城路这条商业金街择址开业。“章丘旧军孟,济南八大祥”,所谓“济南八大祥”,是指经营绸缎、布匹、茶叶最负盛名的八家“祥”字号老店。分别是:瑞蚨祥、瑞林祥、庆祥、顺祥、隆祥、泉祥、鸿祥与春和祥。旧军孟家以经营绸布起家,起初并不涉足茶业,这是由于一件意外的事情而改变。清同治年间,院东路北开设有茂源茶庄,店伙十余名,每日营业额约三四十吊钱。货色品种很少,主要是六安茶,俗称素大叶,其他还有红茶末等几种,销量甚微。茂源茶庄还独家熏窨香片茶,济南各花园养茉莉花者都售花与它。该号却乘机压秤贬价,甚至拒收。章丘旧军孟家在南关后营坊街有一座花园,茉莉花产量不小,对茂源的压价甚不满意。有一回,因为价格起了争执,孟家人一怒之下,将带去的茉莉花全部倾撒在茂源门口。泄愤之余,他们便决计自己开设茶庄。

    光绪二年(1876),旧军孟家容恕堂孟德明出资7000吊,在院前路南开设了春和祥茶庄,与斜对过的茂源茶庄唱起了对台戏。他们从茂源茶庄挖来几名得力伙计,极力争夺茂源的客源,茂源营业日趋衰落,不数年即行关门歇业。此后,长清人在都司门口路南开设的合兴茶庄,北京人和天津人来济分别开设的鸿德昌、德景隆茶庄,以及在西关开业的永和成、瑞生集茶庄等,都不能与春和祥抗衡,京、津人的商号还因使用假茶导致歇业。春和祥的营业蒸蒸日上,声誉很高,他们自行到六安采购茶叶,长途贩运,利润优厚。

    春和祥之举,为旧军孟家矜恕堂孟洛川所垂涎,这位瑞蚨祥的东家认为茶业有前途,便于光绪二十二年(1896)在院东路北开设了泉祥茶庄。后来,泉祥老号迁至估衣市街,这里成为泉祥东号;随后,又在商埠经二纬三路设立泉祥西号;院西大街路南还有属于自己的鸿记茶栈。泉祥创立起始,主要经营杂货兼做茶业生意。由于经营杂货的户数很多,毛利很薄,而茶叶市场逐渐发展且利润较大,泉祥逐渐减少杂货,扩大茶叶经营,后转为专营茶叶。他们的货源多来自皖西地区,品种主要有黄大茶、绿大茶、篓茶之类。以后花茶销量日趋增加,又能获得较多利润,泉祥就扩大了对花茶的经营。泉祥资金雄厚,有条件派人常驻杭州,自行收购素茶坯,运往在福州自设的加工厂,用当地生产的茉莉花加工窨制成品茶。同时,他们还在苏州设庄窨制茉莉花茶。济南人最爱喝茉莉花茶,泉祥便极力迎合大众口味,从而赢得市场份额。泉祥茶庄的经营特点是:窨制时用的花量大,分次加工多。如一窨用花40斤,再窨用花30斤,三窨用花20斤。装箱时,再拌花5至8斤作为提窨,这样窨出的花茶,俗称为“三窨一提”,或叫“四窨花茶”。此茶香味浓厚纯正,久冲不淡。喝起来:头遍香味已经很大;但因香气不能立即分解,冲到二遍香味更浓,冲到三遍四遍香味也不淡。其实,用香花窨制的茶叶,大都是第三四五茬采摘的夏叶或秋叶,真正在清明、谷雨间首次采摘的嫩叶,他们并不舍得窨制花茶。另外,泉祥茶庄的茶叶叶体整齐无末,货色始终如一,质量均衡稳定,分量足斤足两,因此受到顾客欢迎,信誉久盛不衰。宣统年间,济南专业茶商大小户增至十三四家。泉祥每日营业额在一千三四百吊,春和祥每日在一千吊上下。这两家的营业额约占全行业的70~80%。

    由旧军孟家进修堂孟养轩经营的鸿祥茶庄出现最晚,1930年创立于西门大街,后在焦家隅首设立西号。鸿祥不仅资金雄厚,且有隆祥、谦祥益联号支持作后盾,开业伊始即成为泉祥的强劲对手。

    胶济铁路通车,济南自开商埠以后,商业迅速发展,经营茶叶的商行也逐渐增加,杂货店兼营零售茶叶者日渐减少以致消失。西关出现了茶叶五大行:裕成栈、敬成栈、恒聚栈、复兴栈、泰来栈,他们都是代南方客商卖茶叶,多为宁波、绍兴的粗茶,六安茶不多。这时,济南已正式设立商会,茶叶行即脱离杂货业而成为独立行业。济南原有中药行、杂货行、绸布行、鞋帽行、钱行五大行,这时也随之变成了六大行。济南茶商每年从浙江、福建购进茶叶150万公斤以上,还从安徽的六安、霍山收茶230万公斤左右,如此庞大的数量,方能满足济南人的饮茶需求。

    商家言利,同业是冤家,彼此间的竞争你死我活。各家都想在业务上占上风,超过别的字号。鸿祥与泉祥竞争的办法是:提高货色,加大分量。初期所加的份量还少,最后加到买一斤送半斤,甚至买一斤送一斤。这样坚持了一个月之久,两败俱伤,泉祥亏损了8万元,鸿祥的生意更是逐渐衰落。

    原宽厚所街62号王家大院茶商王渐三(植灵茶庄经理)故居

    植灵茶庄距泉祥很近,开张比鸿祥早几个月,但泉祥对实力远逊于自己的植灵并不十分注意。泉祥茶庄财大气粗,那时每年库存茶叶百万斤。植灵的生意起初一二年很是不好,后来调整人事,改进经营管理,将价格低廉的茶坯、茶末进行加工包装,创造了成品包装茶“灵雀大方”、“植灵百叶香”;还大打广告战,在《华北新闻》等报纸连续刊登广告宣传,送货上门,并免费赠送小包样品。这种“不宣而战”的竞争使泉祥有了感觉,他们也在门口挂几个牌子,增添了新品种。在报上刊登广告的同时,也在装茶的茶叶筒上印上宣传文字,先是说茶的妙处:“盖闻茶之为物也,云蒸霞蔚,得宇宙之精华;玉壘金沙,抱山川之灵秀。”再是夸茶的功能:“一瓯资舌,宿酒顿解;三盌啜罢,肌骨轻松……有悦志怡神之功,涤烦破睡之益。”最后称:“本号业此有年,于焙制之法另有心得。货质精良,花味醇美,差堪自信。”字里行间,充满王婆卖瓜的味道。他们还给顾客赠送小包茶叶,用小恩小惠笼络顾客。凡此种种,都是以图超过植灵。植灵又别出心裁,在报上刊登一则新奇广告:“明日梅兰芳露演估衣市街”。读者无不惊奇,及至到地方一看,方知植灵茶庄挂上很大布帐云:“新到梅兰芳香茶”。植灵用尽种种方法,终于创响牌子,营业蒸蒸日上,而泉祥和鸿祥却受到很大影响。植灵的这种竞争方式,引起同业效尤,每遇假日或纪念日,各茶店门口悬灯结彩,用高音喇叭进行宣传,一时成为茶叶业的一种普遍风气。

    在军阀混战时代,茶商业受尽兵匪欺压掠夺,特别是张宗昌主鲁时期,苛捐杂税、军用票带给茶商业的灾难极大。张宗昌滥发军用票,其币值只折合当时正式货币的百分之十,各商号都不敢拒绝使用。他的士兵不仅用军用票强行购物,而且用一元票面的军用票买一角钱东西,非要找回九角钱的十足货币。他们整天到茶店换零钱,搞得茶店鸡犬不宁。茶店伙计中有这样一句话:“张宗昌的兵买茶叶是进门认亲戚,出门骂祖宗。”所谓认亲戚,是说那些兵痞一进门提着皮带,张口就是:“小舅子给二两茶叶!”

    春和祥茶庄的倒闭,也是兵匪相逼的结果。张宗昌预征丁漕税,落在春和祥东家孟德明身上两万余元。后来,土匪张鸣九占据章丘,与孟德明的保卫团对峙,及至张鸣九被孙殿英赶走,孟德明又被迫垫支巨大的劳军费用。继而旧军镇被张鸣九占领,旧军被抢掠一空,孟德明逃往青岛。以上损失计20万元。春和祥由此元气大伤,至1934年终于无法维持,宣告歇业。

    到了日伪时期,日本侵略者对茶叶实行垄断,限制江南茶叶运进济南,而日本茶、台湾茶却大宗倾销,茶商业出现畸形状态。泉祥等大多数商号保守经营,泉祥被冻结了在银行的巨额存款,规定每星期只能提出500元的限额。植灵茶庄却与日本三井、三菱洋行来往,搞投机囤积,并在银行大量透支贷款,获取不少利润。

    日本投降后,国民党政府无力摆脱其官僚资本的羁绊,靠横征暴敛维持财政开支,并滥发纸币,引起物价暴涨。为发行金圆券,还出台限价令,“限制物价,违者刑罚”。当时茶商业规定零售价,最高每斤售金圆券1.06元。因为限价赔钱,茶店便把上等货藏起来,将次茶掺假茶应付门市。假茶也叫平山茶,即地里的野菜芽。

    鸿祥茶庄“七七”事变前有六万两白银资本,经过日伪及国民党的搜刮,加之苛捐杂税、通货膨胀,该店资金消耗已尽,解放时库存量只有三斤半茶叶。泉祥茶庄库存从百万斤降至2万斤,经济实力亦消耗殆尽,奄奄一息,仅可维持经营。

    新中国成立后,茶商业复苏。尤其改革开放以来,茶商业得到迅猛发展。济南这个茶文化重镇,虽然不是茶叶产地,却一直保持了江北最大茶叶集散地的声誉。济南现有八里桥、老屯、七里堡、盖家沟、黄台等九个茶叶市场,以老屯的济南茶叶市场为例,它的年交易量超过80万担,交易额突破13亿元。济南已数次举办“中国济南国际茶博览会”,被誉为“中国茶界的晴雨表。”

    作者:魏敬群

    来源:济南古城历史街区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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